张孝荣
阿里云收入看似体量巨大，其实利润非常微薄。阿里云本季度经调整后的EBITA利润为1.34亿元，利润率从上季度的3.96%降低为本季度的1.34%。为什么利润没有如期持续增长而掉头下降了？阿里财报解释为加大了成本投入。这只是内因，外因则是云计算市场增长开始趋向低迷。
从2012年被写入《政府工作报告》起，云计算的重要性正逐年增高。云计算看上去形势一片大好，然而2022年开年，作为产业龙头的阿里云交出的一份业绩报告，却令人喜忧参半。
“喜”的是，据阿里巴巴2022年2月份发布的财报显示，阿里云连续5个季度持续盈利，本季度云业务收入195.39亿元，同比增长20%，约为总收入8%。
“忧”的是，阿里云收入看似体量巨大，其实利润非常微薄。阿里云本季度经调整后的EBITA利润为1.34亿元，利润率从上季度的3.96%降低为本季度的1.34%。
为什么利润没有如期持续增长而掉头下降了？
阿里财报解释为加大了成本投入。这只是内因，外因则是云计算市场增长开始趋向低迷。
云计算已进入存量竞争阶段
实际上，云计算的基本盘互联网行业低迷，市场已接近天花板，竞争激烈，出现了客户流失现象。我国的互联网企业高度云化，云计算在此市场早已进入存量竞争阶段。阿里云不光要面对腾讯云、华为云这样技术强劲的对手抢单，还要面对百度智能云、京东云等互联网大厂以及诸多小厂商的不断蚕食。
不仅如此，自己服务的互联网小厂一旦变为新的巨头，就要另立山头。新巨头需要自建云计算，甚至回过头从客户变成竞争者，大厂难免会丢掉一些地盘。例如，2021年12月，作为字节跳动旗下的企业级技术服务平台，火山引擎发布全系云产品，一口气推出了78项云产品服务，字节嫁接在阿里云上的业务，正在逐步回流到火山引擎。客户的流失，成了云大厂难以言说的痛。
个性化越高，经营成本越高
与此同时，非互联网的政企行业市场低迷，客户收紧了预算，呈现萎缩趋势。前几年，云计算应用于数字政府建设，成为实现政务数字化转型的关键技术。市场快速发展，数据显示，2018年中国云计算市场中，互联网公司客户占比达到60%以上。一年后，互联网客户群体在云计算市场的占比降至33%，以政务、金融和制造为代表的传统行业客户占比大大提高。
按照惯常思维，2022年云计算作为数字经济的基础，应该在政企市场进一步释放重要价值。然而，近两年尽管中国云计算加速了入场政企市场的进程，但主要买单方的预算却开始缩减。据相关行业媒体报道，有的买方将相关预算直接砍掉一半，剩下的还要优先保障疫情防控支出，划归云计算的订单越来越少。
除预算缩水外，还有一个行业成本问题。实际上，国内政企行业大客户对公有云普遍不太认可，更倾向于做私有云或混合云，这就导致原本基于公有云设想的“水电气”式自助服务，变成了个性化定制服务。
由于政企客户IT技术能力相对薄弱，个性化定制意味着上云过程中需要云厂商提供顾问式服务。个性化越高，云厂商开发难度越大，经营成本也就越高，利润随之下降。
为此，2021年，阿里云调整组织架构，细分了18个行业，包括制造、能源电力、金融、零售、教育、医疗和互联网等，均为每个行业配备了一名总经理，打造面向行业的解决方案。同时，阿里云还划分了16个区域，任命了16个分公司的总经理，负责区域的本地化运营，主要是与本地客户建立连接，建立本地化生态。阿里云负责人张建锋形容这一调整“在阿里云的历史上是没有过的”。
个性化定制，并不是一条好走的路。
华为总裁任正非早在2020年内部讲话中就强调，支持关闭华为私有云，明确表示不能再走业务软件失败的老路。
“过去按客户定制，限制死了我们的能力，一个个小的软件包，不可复制，不可拷贝，不能重复销售、多客户共用。业务软件走的失败道路，我们坚决不能再走。”
国际化棋子该如何落下
尽管市场问题重重，阿里云仍然做了一个姿态积极的决定，既要加大力度开发国内市场，同时也要加大力度开发海外市场。
阿里巴巴CEO张勇曾强调，海外市场潜力巨大，海外业务增长迅速，并将其确定为阿里未来几年的主要增长动力之一。数据显示，过去3年，阿里云的海外市场规模增长了10倍以上。现在，阿里云在全球建立了数百个云数据中心，覆盖超过200个国家，运营地域增加至25个，覆盖亚太、欧洲、北美和中东等地区。
从2014年5月阿里云在中国香港开放数据中心算起，阿里云在海外已走过了8年，据2021年12月Gartner发布的评估报告，阿里云市场份额位列全球第三名，仅次于亚马逊云和微软云。就IaaS基础设施能力而言，阿里云排名全球第一，在计算、存储、网络、安全四项核心评比中均获最高分，超越亚马逊、微软、谷歌等国际厂商。
阿里曾在2020年4月宣布，未来3年将在数据中心等云基础设施领域投资2000亿元，这意味着阿里云的数据中心和服务器规模再翻3倍，有机会变成全球最大的云基础设施。届时，或将给亚马逊云、微软云等国际巨头带来更大的竞争压力。
但同时，阿里云在美国乃至西方各国市场的布局，受到地缘政治等因素的影响，笼罩了一层前途未卜的阴影。由此，重大“变数”或将产生。阿里云拿起了国际化的棋子，又该如何落子？
在国内竞争激烈的政企市场上，阿里云能否持续前几年的亮眼业绩，进一步扩大覆盖范围？时间迟早会告诉我们答案。
作者简介
张孝荣，深度科技研究院院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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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本刊原创文章
